【卖身契】是施法者职业【花魁】的专有魔法,跟【魅惑人类】一样属于惑控系法术,但是【卖身契】又和一般的惑控系法术不同,它几乎无法被豁免,一旦生效无法解除,只能通过【花魁】职业的另一个专有魔法【赎身契】相抵消。
所有惑控系法术都是操控心灵的魔法,但【卖身契】的效果比起控制,更像是一纸平等交易的契约,【卖身契】通过削弱对心灵的控制力,反而让契约变得牢不可破。
【卖身契】生效后,【花魁】职业者与受术者之间便达成了交易,花魁可以对受术者说出任意个命令,受术者均不得违背,而作为交换,中术者可以对花魁提出同等数量的命令,双方命令所付出的代价必须相等,并且不能危及生命。
一般来说,【花魁】职业者只有遇到实力悬殊的对手时,才会使用像【卖身契】这样的魔法,海儿夏瑞被吓晕了头,生怕再有意外发生,慌不择路对雪川渡使用这种对弱势方更有利的法术。
渡自然不知道猫女的种种思虑,对方舌尖上印刻玫瑰花花纹触碰到他的瞬间,关于【卖身契】的知识便涌入了他的脑海,让他头晕目眩,而等他反应过来,猫女夏瑞已经开始对他下达命令:
“以契约之名下令,今后禁止以任何形式对我造成任何伤害。
“今后禁止以任何形式透露怪盗猫女的真身是海儿-玛莉娅-夏瑞这一信息。
“向骇客黑者中本哲史隐瞒今晚发生的一切,且最大限度减少中本哲史的怀疑。
“允许我居住在此公寓,并最大限度满足我的日常所需。”
怪盗猫女明明一巴掌就能干掉自己,却还要斟文酌句地跟自己提条件,现在入屋抢劫的强盗都这么讲礼貌的吗?!
雪川渡听着海儿夏瑞提出的一连串命令,疑惑且不可思议,但是这并不碍着他顺杆爬。
就连怪盗猫女这样强大的超级罪犯,发出命令时也得谨慎地咬文嚼字,足以证明【卖身契】的效果是货真价实的,白捡的便宜不占白不占,渡有样学样,赶紧报出自己这一边的命令:
“以契约之名下令,今后禁止以任何形式对我造成任何伤害!
“然后,夏瑞桑你非要住下来,我也不拦着,但是你也必须最大限度地为我分担家务!
“最后就是你必须跟我说明清楚,夏瑞桑在艺能界活跃之余,一直在暗中当着怪盗猫女?而且,怪盗猫女现在不应该在意大利罗马吗,你是怎样跑到我的房间里去的,现在又到底是什么情况!”
雪川渡说到这儿便停了下来,海儿夏瑞一共说了四条命令,而他只回了三条,故意把最后一次命令权留下来,作为后手,而猫女见他不吭声,红唇凑到渡耳边,轻轻吹了一口气,语气挑逗地说:
“命令别人说明之前先自报姓名,这可是现代人的基本礼仪哦。”
“我一直都想自我介绍,是你死活不让我说!”渡一把按住猫女汗津津的肩膀往上推,把她的红唇从自己耳边挪走,看着她面具下的锐利猫眼,自我介绍道:
“我叫渡,全名是雪川渡。”
“渡……渡君?”怪盗猫女那富有攻击性的眼神似乎有一瞬间变得柔和起来,她像是对暗号似的向他追问了一句:
“永恒轮回意味着什么?”
“怎么突然念起佛经来了?”
“哼,我指的是尼采的永恒轮回说,笨蛋童贞小弟弟!”
听完雪川渡的回答,猫女明显松了一口气,她主动从雪川渡身上爬下来,甚至还做了个海儿夏瑞偶像时期的经典动作,扭头一笑,向他抛了个示好的媚眼。
如果不是海儿夏瑞本人,绝对不可能模仿得这么像。看完这回眸一笑,即使怪盗猫女不回答他提出的第一个问题,雪川渡也能彻底确认,海儿夏瑞和怪盗猫女就是同一个人。
然而,海儿夏瑞莫名其妙地发动【卖身契】魔法,让自己平白得了不少好处,现在却高兴得好像她才是获利方似的,这位昭和偶像的脑回路究竟得有多奇怪啊。
雪川渡几乎可以肯定,自己和海儿夏瑞之间存在着巨大的误解鸿沟,他无声地催促对方解释,想弄明白误会究竟产生在哪里。
海儿夏瑞却是一点都不焦急,她慢悠悠地坐到卧室里唯一一张滑椅上,当着渡的脸,惬意地舒展身体。
猫女在椅子上翘起长腿,紧身皮裤包裹的小腿修长漂亮,玫瑰色的脚趾头快要伸到渡的眼镜片前,五根脚趾宛如五颗镶嵌着红宝石的白玉。
“别想着靠美色糊弄过去。”雪川渡身体向后靠,躲开那双露脚趾的高跟鞋,他虽然只爱纸片人,可是不想接受色诱的考验:
“我想我刚刚说得已经够清楚了吧,禁止以任何形式对我造成任何伤害,【魅惑人类】也算在内。”
“我刚刚可没有使用任何惑控系法术哦,只不过,看守先生你作为我的大粉丝,一不小心就被我迷住了吧!”
海儿夏瑞一边说,一边用戴着猫爪手套的手指指了指墙上的沙滩美人海报,露出玩味的笑容。
哼,谁是你的大粉丝了?动手自己是打不过你,可是动起嘴皮子来,他可完全没有输的可能性。
渡回忆起在竞技场的监牢里,怪盗猫女被自己骂得还不上嘴的事,心里笑话对方不见棺材不流泪,板着脸,一本正经地问道:
“夏瑞桑听说过叶公好龙的故事吗?”
“你说什么龙,难道是天空龙?”
海儿夏瑞显然不知道这个成语故事,她大概以为雪川渡要讲什么正事呢,也收起笑容,神情变得严肃起来,示意他继续。
“非也,乃是一则出自华夏的谚语故事。相传,古代楚国有一个叫叶公的县令,非常喜欢龙,他衣带、酒器上都刻着龙,居室里雕镂装饰的也是龙。
“叶公喜欢龙的事迹被天上的真龙听闻,真龙为此大为感动,特意从天上下降到叶公家里,龙头搭在窗台上探望,龙尾伸到了厅堂里。
“可是叶公一看到真龙,转身就跑,吓得失了魂似的,惊恐万状,不能控制自己。由此看来,叶公并不是真的喜欢龙,他喜欢的只不过是那些像龙而不是龙的东西罢了。
“而我呢,其实跟这位叶公是一样的……”
雪川渡话讲到一半,就被海儿夏瑞打断,她以为雪川渡在暗示自己得到了天空龙的眷顾,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:
“这不可能,陨落的神明不可能赐下神眷!”
“你在扯些什么呢。我是说,我就跟这位叶公一样,并不是真的喜欢偶像夏瑞桑,我真正喜欢的是夏瑞桑作为偶像所贩卖的美好梦想。
“但是你看看你现在,身为偶像居然未婚先孕,小肚子都隆起来了,还毫不知耻地在这儿对我卖弄风-骚,你觉得你还有资格自称偶像,去贩卖那些美好吗?”
“你…你这个可恶的童贞!”
“别生气了,老阿姨。继续斗嘴你也说不过我,趁天还没亮,赶紧把事情说明清楚吧。”
2DK公寓的三坪间内,刚戏耍完整座罗马城所有警察的怪盗猫女,再一次败在了区区一个白者的手上,夏瑞气得咬牙切齿,为了自己的清白之身,却又不得不向他说明围绕【机械母神的AI子嗣】之供养而制定的行窃计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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